
提示:提交“白灼龙涎草”以开启对话。
确认。
顺利交付料理后,我刚准备带着第六道龙气匆匆离去,龙界碑却说还有另外的任务交给我。
“在告诉你这个任务之前,需要告诉你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你既然已与龙族有过不少接触,肯定多少了解一些与龙族沟通的独特技巧,当我诵读这段密文的时候,你应该能身临其境。”
“我已做好准备。”听闻此言,我便迅速摆好了倾听的姿势。
“且随我来。”
剧烈的眩晕感与龙界碑的低吟一同涌入脑海,眼前的黑暗也逐渐被龙界碑逐渐撕开。在短暂的错愕过后,我发现自己已然附身于龙界碑所负石碑之上。
“世上哪有那么多大义凛然,不过是各自为战。瓦尔哈拉那群**(龙族粗口)大肆消耗世界树的力量对抗疯狂的星神,世界树为了弥补能量亏空,大肆吸收九子栖息地的天地灵气,导致适合龙族栖息的空间锐减,蜃主迫不得已才联合黑龙掀起了这场诛神之战,蜃主又何尝不知黑龙的野心?实属无奈之举。况且主上也并未放任黑龙作乱,而是在一切落幕后才将黑龙从时空的禁制中释放,而黑龙也确实兑现了承诺——湮灭一切妄图继续迫害九子的存在。”
它的话里带着四分愠怒、而剩下的六分,则被不甘和无奈平摊。
击鼓燃血破敌营,起阵守族土。
“囚牛,你可知罪?”
“去他妈的狗屁罪名,老子坦坦荡荡活了九百年,就没被扣过这么大帽子,****(龙族俚语)我***这群杂碎有没有本事来取我的命!”
长枪,羽箭,投斧,裹着空气的悲鸣一同向着囚牛袭去。就算战鼓对速度和防御的增幅再强,囚牛也无法将所有攻势闪避,更无法将所有杀器抵御。可哪怕投斧削去了它的双角,哪怕羽箭剔去了它的血肉,哪怕它的身体被长枪钉了个对穿,囚牛也丝毫不惧,只是用手抹了抹伤口,将血色注入脚底的法阵。
与身后的乡土一同向泯灭倾覆的,是选择的权利。
刀光剑影何曾惧,衔剑斩神明。
“都小心点,这疯狗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有趣,再生的傀儡居然也会滋生畏惧。”
睚眦舞动着所衔之剑,遍体幽蓝的神明也随之持盾出枪应战,却只听得一声脆响,一声闷哼,于是圆盾碎,长枪挫了兽骨,于是剑刃卷,短剑卸了首级。
但世界树回应了亡魂的呼唤,于是神明的力量再次集结在世界树旁,周而复始。可它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可它未曾胆怯,未曾退让。睚眦并非只会生杀予夺,它知道世界树是出于无奈,他也知道女武神的毫无节制,但是与其憋屈地溺毙于荒野,不如与始作俑者战至终章。
因为被压迫者只有零和无数个。
万箭穿心人未还,金翎挽狂澜。
嘲风堪堪从箭雨中脱身,却只见气数已尽的蜃主和惨胜的芙蕾雅,大哥囚牛尚是命悬一线,二哥睚眦依旧身陷重围,上方的主要战场的虽然胜负已分,但是下方的次要战场却在逐步陷入死局。女武神以世界树为依托不断地蚕食着九子的有生力量,如果放任此番恶性循环,众龙子迟早会被战争的齿轮碾成碎渣。
蒲牢的丧钟为谁而鸣?只有嘲风知道。
她无视利器划破肌肤,不顾钝器击垮双翼,义无反顾地朝着寒芒最密集的地方坠去。
女武神们不解,她在空中役使翎羽明明能造成更有效的杀伤,为何自寻死路放弃绝对制空权转向地面厮杀?
神明胸前的血花自会回答。
这一记碎珏踢是至关重要的破局一舞,也是独属于嘲风的杀伐绝唱,厮杀过后的她,用最后小半截翅膀把身体勉强撑了起来,旋即望向姊妹们撤退的方向。
好在她的同族并没有浪费她换来的希望,在世界树呼唤亡魂重生的短暂间隙里,终究是将有生力量逐一撤离。
那么等着嘲风的是什么?是宣告终结的箭矢衔着她的心尖肉扎入地面。而战场中央的嘲风,心房内的血液逐渐滴落一空,在极寒的作用下迅速化作干涸的血迹,死死地咬住了瓦尔哈拉的地面,那是嘲风在被拖去另一个世界之前,于这世间残存的最后几片碎屑。
“乏了,不过能安心睡一觉了。”
异族和同族的血色汇聚一池,而她虚弱的断翅也终究是不堪重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坠入独属亡者的血池。于是,翎散蜃龙背,于是,魂归蜃龙梦。
世以焚炉渡生灵,可知杯水护柴薪?
故事终了,龙界碑也把当年诸神之战的真相和惨状逐渐全盘托出,它告知位于蜃龙头部的幻界中尚有嘲风力量残存,希望我在那里寻得机遇后,能够帮忙驱逐蜃龙背上一直残害新生龙子的狂暴星兽。
“定不负厚望。”不管是出于对敖璃同族的怜悯,还是对于增强自身实力的考虑,我都有必要前往蜃龙头部一探究竟。而结果却是大失所望,只寻得一纸残卷,正当我欲将其交与龙界碑完成委托之时,探索途中偶然拾得的那些金翎却忽然有了动静,纷纷化作流光逐一汇入残卷。
泛黄的画卷轻颤,旋即延展数倍,不多时,画中人便迈过千年时空的朦胧水汽,于我面前展肢舒颜。
“眬,不谏往者,但问前程,可与汝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