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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晨雾森林——红灯

96 浏览 · 02-20


卿盼君归,月盈几度,星辰不语,惟影相随。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叶落几世缘。谁说魂魄终相伴,奈何桥头却不见。”女子倚栏,念念道这首从小边听过的童谣,当初的她只知其音而不知其意,如今,终将懂得了什么是彼岸,什么,是不见... 


位于旧晨雾岛森林东郊的一户人家,不,在此之前,这片森林只是一座普通的树林。不知从何时起,这片森林的清晨,都会升起雾气,因而得名晨雾森林,而故事,要从这户人家讲起。 


这是如往常一般的夜,但不如往常的是,远处马蹄声渐近,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一对夫妇。 


“奉陛下之旨,前来征寡精兵,国有大难,非壮士不能安邦;君不见中原沃土,百姓涂炭,名不聊生,男儿从戎,挥戈出征,是为匡扶正义;若有功名,必九族增光也!”路过的征兵者如是说完,于村中心张贴点兵贴后便匆匆离去。这夜,再无人安眠,君拥卿,久久不再放开,而卿早已泪如雨下。 


翌日清晨,村中心告示处早已围满了人,不过即使不来点兵帖,大伙们都心知肚明,除妇孺老少伤残者外,皆需三日内前往上京,应陛下之命,弃书从戎。君深知此去必数载无法再归家,他也舍不得这个家,他也舍不得他的卿。 


君深深记得那年,遇卿时未逢花满,于密林深处,迷失于桃花涧中,那时的卿如杏花微雨,有木常新,倒也印了春。但桃花再美,君也一眼望见了卿,二人对视便一眼万年,倒也不碍卿青丝垂幔,也能席卷君十万重山,卿只是画眉初展,春风便已过半,此后的月再无阴缺,皆由卿填满。 


而此时,卿不得不亲自送君远行。今日的市集人格外的多,摩肩接踵,门庭若市,然而,相对于这样的人多,没有过于的喧嚣,反而充满着妇人的抽噎和孩童的哭泣。大抵即使是孩子,也知道他们的父亲要离家数年了吧。君牵着卿随人流缓步向前走,时间过得很慢也过得很快,慢到即使是狭小的市集也需要很久才能走完一遭,快到,短短的一天在转瞬即逝间就要过完了。 


买齐了戎马兵戈,鞍鞯辔头,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即使在不舍,也到了君和卿分别的时候了。 


“君,再陪我去一次我们最常去的湖边吧。”卿的眼睛早已红肿,望向君,本已停止的哭泣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再次迸发。 


两人在月色下缓缓的向相思湖走去。月下的相思湖显得格外的静谧。今天的天气很好,洒在湖面的月光,映衬着两人的影子,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定格。曾记年少时,君与卿是竹马与青梅,这个湖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当时的卿问她的母亲:“这个湖为什么要叫相思湖呀?因为这里会让人产生想念的情绪嘛?” 


“你还小,不懂。”母亲摸了摸卿的脑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母亲,父亲他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在这里会想念父亲嘛?”卿天真的看向母亲。 


“今天不早了,你俩先回去吧,母亲晚上吃的有点多啦,需要多走走,你们注意安全。”母亲背过身去,缓缓走到湖心亭坐下。 


... 


“君,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来,我问过母亲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叫相思湖。”卿拉着君的手,缓缓开口,“当时的我以为这里的环境会更容易让人产生相思,而母亲说我还小,长大了才明白。但如今我似乎明白了母亲。不是在这里才有相思,而是相思,才有了这里...” 


君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卿,卿继续说道:“有多少人的心心与念念,却化为了岁岁与年年,相思湖不是湖,而是每个相思人的眼泪,滴滴点点形成蜿蜒的河流,最终成为了这片湖...” 


“卿,还请等我立下显赫战功,封侯拜相,然后风风光光的回来,与你再见。”君握住卿的手,如是承诺,“这个红灯,还请收下,待我还家...” 


到希望此时杏花雨天青,烟雨朦胧,本希望有细雨能遮挡离别的泪,满目的愁,但即使君与卿再怎么捂紧了别离,却还是败给了今夜如此的好天气。 


再怎么想把时间拽住,也是徒劳,一夜未眠,不仅仅只是君与卿。都说离人心上秋,即使是万物复苏的春,也难以挡住此时的悲凉。卿与君对视,卿莞尔一笑,似初见那桃花涧,想必,卿也希望君看见自己的最后一面也不是愁容,而是微笑,希望在君的脑海里留下自己最美的模样。 


“早点回来...”“等我回来...” 


而此时君却不知,此时确实是离别前的一眼,这份离别却是,生离与死别。 


... 


卿倚栏,唱着童谣,此时距君的噩耗传来已有一年久,当时的卿得知君的战死,似乎早有所料,没有过度的悲泣,却唯独为丈夫不能马革裹尸还而怔了怔,随即便转身离去。 


“年岁渐增,那日他离去之时所赠的红灯,早已尘满所退了。于理来讲,如此应是将他忘记,早日嫁一如意郎君,”卿在相思湖心亭,望着天上的明月楠楠道,“可我早已把心给了他...就收不回来了...” 


“若是今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卿拿着那盏红灯,终是止不住满月后的眼泪,“待君归来,非君不嫁...” 


世人皆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正如,君不见,朝如青丝,转眼暮成雪;君不见,爱转千回,织成为心结。等一轮斜阳落满天,一杯金樽空对月,不老的青山,也终将披上白雪。 


... 


晨雾森林的晨雾,不是普通的水汽凝结的,而是在某个清晨,卿的爱会如朝露般浸润眼眶,化为雾气。就好像在十年前,君离去时,下了十年暮暮与朝朝的雨,而卿至今仍未走出黄昏。 


... 


后来的人们,在考据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一封多年前,不知是何朝何代留下的一纸血字婚书: 


“至卿: 秣马,起兵,征至桃花处。你是素手盈红灯,我是半世将军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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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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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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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小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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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乐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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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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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归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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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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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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