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尖划过,斩断这段白幕。
余下的繁星点点
同心中的空缺一般,
逐渐被填满。
时间的流逝?不用在意这些。
等到水桶变得浑浊,
等到向日葵慢慢转回东方,
放下那变得温热的画笔,
径直将月光关在身后。
走廊在脚下延伸成一道伤口。
墙缝里渗出松节油的气味,
每一步都踩碎几颗凝固的颜料块——
钴蓝的叹息,赭石的痂,
在足底裂成星屑。
第三扇窗的裂痕突然开始流血。
不是血,是昨夜调色盘里,
未用完的朱砂,
正沿着玻璃静脉,
倒流回天空。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
被钉在窗上,
正随着逆流的红,一寸寸褪成透明。
第十二块地板的木纹在扭曲,
凸起成画布里未刮平的肌理。
她蹲下身,指甲抠进缝隙——
底下涌出冰冷的银河,
指尖钓起一串未干的星子,
黏连着画室水桶里,
正在发酵的黑暗。
月光在背后坍缩成油彩罐,
她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