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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小岛

183 浏览 · 01-12

(没人看的)


“带我走吧,听说南方的小岛四季如春。” 


究竟是北境囚禁了我,还是我囚禁了我自己,我并不知道。或许我早就在那个迷离的雪季里寂灭成灰,注定纷纷扬扬落在万壑丘陵里。 


向南方望去,依旧是一片无垠的海,永远灰蒙蒙的天气与我的心情如出一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了,每次醒来周围都人群攒动,接着是被打致昏迷,再苏醒。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一双翅膀,但是千疮百孔,能飞吗?我不断地问着我自己。 


在无数次的短暂清醒时光里,也曾听闻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说的一些趣闻轶事。 


直到一次,迷糊听见:“阳光岛...沙滩...那里都...快乐...” 


这几个关键词像是激发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一抹残存,差点被无限的飘雪杀死的向往。我渴望去追求这一片地方。 


又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这次清醒的时间格外地长,我企图挣脱这个牢笼,但是残破的翅膀如同我残破的内心,几近失去了逃离的勇气。我有翅膀,却不是用它来飞翔,而是不断地抵御来自眼前的冰天雪地,犹如困兽。 


也因为这次很久都没有人来,我陷入了深深的幻想。 


仿若置身山间弥漫十里的雾气,灯火迷离的石阶旁,那里有着失落已久的斑驳的青苔,就像我灵魂上长出来的末世的花,我走出了旧年的陈雪,却又跌落在满地的白霜。坐在地上,思考着未参透早悟兰因,却想朝着满地落日黄昏,拼命扇动残破的翅膀,似南方岛屿吹来的阵阵春风,作为我唯一的信标。脱离幻想,我唯在此地枯守经年死去,晦暗地看北境遍地积雪遍布我爪牙上的纹理,南边的小岛忽隐忽现,不知是现实,还是我内心的幻想。 


突然脚边一疼,我紧闭上眼,像往常一样,准备陷入昏迷。但是这次的疼痛似乎,是我的条件反射,只是有器物碰撞的感觉。 


低头看去,只有一个芝麻大小的小雪人趴在我的脚边,叮叮当当地敲着什么。 


小雪人见我低下头来,摇晃着棉花似的小手比划着什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小锤子,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圈刻满符文的石头。 


是想帮我把这圈围住我的石头敲掉吗?可笑!我堂堂北境的王岂会被这小小石头困在原地。 


此时的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连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来都没想到,一心看着小雪人敲着我脚边的石头。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快到太阳东升西落,慢到小雪人的进度令人堪忧。我看了一眼小雪人,抬了抬爪子把他推向一边,一脚就把地上的石头踢飞,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周围,小雪人不解地看着我,诧异地就像在说,这个不应该是困住你的法阵吗? 


我嗤笑,“你看北境的雪填满了我的指缝,寒风让我双翼龟裂,我如今哪有离开这里的力量,你看看你,羸弱的小身躯,但我与你无异,都被禁锢在这弹丸大小的岛屿上,日复一日,唯有幻想飞渡到他们口中的南方岛屿,以此慰藉我破碎的内心。你走吧,等下来人了...奇怪,这次怎么这么久都没人...” 


听着我的讲述,小雪人晃悠悠地来到我的脚边,替我清理爪子间的积雪,又找来枯叶,填补着我残破的羽翼。 


“这么想让我离开这里吗。”小雪人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我想离开还是它的倔强鼓舞了我,沉寂于内心多年的冲动,此刻再次慢慢萌芽。扇了扇修补后翅膀,手艺不错,但是真的可以离开吗?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脚下的小雪人和自己的心跳。小雪人缓缓地爬上了我的背上,检查了我的翅膀,似乎是检查后一切没问题一样,拍了拍我,催促我离开。 


真拿你没办法。是生锈了吗?翅膀的连接处有点痛,但是能接受,比一群人的殴打好太多了;风有点大,原来已经那么久没有感受过空中的风了吗,平衡...还能掌握,嗯,没有问题...能行。 


片刻后,看着逐渐在地面放大的影子,我知道,我离开了这个地面,却还没离开这个地方。小岛的全貌逐渐展现,沟壑,山峰,萧条的树,死寂的地面,如同刚刚为止我的内心。 


望向南方,阵阵裹挟着椰香的南礁吹来的春风,成为了我在离开时唯一的指向。小雪人,咱走吧,我们一起去南方小岛,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有沙滩,有阳光。但没有得到回应,以为它是第一次在高空不适应,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速度逐渐起来,我成为了追风的龙,只有风声在我的耳边呼啸,追的是自由的风,是逃离的风。禁锢住我的从来不是那个岛,是我自己。多亏了小雪人,等到了南方小岛一定要好好感谢它。 


不出半日,便抵达了南方的小岛,正如其名,阳光岛,充满了阳光。我缓缓地落在了雪白的沙滩上。小雪人,我们到了,你看到了吗,多亏了你,我才能见到这样的地方! 


但,并没有任何回应,如同北境一样,死寂... 


我看向背上,小雪人并不在,此时我有些慌了,是不是在中途的乱流,让它脱离了我的背上,掉在了旅途中。慌乱之际,我准备沿途寻找,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翅膀仍然破败不堪,那些起飞前的修补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我的爪子间仍然冰冷,即使是踩在南礁的沙滩上,就好像,还是在冰冷的雪中。 


恍惚间,南礁的椰子树变成了冰晶;细软的沙子变成了冰冷的积雪;刺眼的阳光变成了火把摇曳的辉光... 


啊,原来从来没有什么小雪人,从来没有过什么逃离北境。无非是枯寂的内心和死掉的我... 


周围的声音愈来愈大,眼前也逐渐朦胧了。光影间,看到了人群中的小雪人,向我招手,随即消散,好像,这页夭折的别离,翻不过那个冬天雪山沟壑间飘来南国的椰子树香味,我就像枯萎的宋词,而我的心早已死在那个迎着冽冽大寒遇见盛唐独酌的诗篇中了...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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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
倒序

拂晓

83

hi

2楼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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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舒小号

3

滴,打卡成功

3楼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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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傻白吖

10

4楼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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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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