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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另一边。
“人偶师大人,请回去,您并未收到邀请,这里并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莎斐带领着重卫兵把守着这入口,显然,强闯是进不去的,即使人偶师带着众多的治安队,但他们能做的,只有守护这里,不受侵犯。
人偶师郑重的将徽章别于胸口佩戴起来,从挎包中掏出一封凭证。
卫兵们见到那枚徽章,立刻紧张的站立规整将拳置于胸口,齐呼道:
“雪拉在上!”
而莎斐则是咬了咬嘴唇,也道:“雪拉在上!”
“不过,这现在是分部教会的领地,您无权……”
“那加上我呢?是否够格参与其中,见一见这领地的‘领主’?”
见到身着白袍的来者,众人单膝跪地,重剑抵于地面,皆沉默着。
唯有莎斐抬头,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存在。
“这……,不符合规矩”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闻讯赶来的众人注视之下,毅然的诘问着。
“呵呵,你仔细看看,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那人并未恼怒,只是指了指人偶师手上的文书。
那是教会最高规格的授权书,由审裁长和众议员共同书写的协助调令。
因每部教会所保存的各路文书和秘典,这次的性质已经不是简单的盗窃事件。
莎斐接过调令仔细阅读起来,不久便松了一口气。
“抱歉,审裁长,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教会有你这样尽职的人员,我很欣慰。”白袍人,或者叫审裁长更合时。他语气欣慰道。
随着咔嚓声响起,无数闻讯赶来者将这一幕尽数记录,想来下一期的新月刊有的看了。
“收队!”随着一声令下,众人收起武装,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各司其职。与其一同散去的还有人偶师带来的众多治安队成员。
“大人,请跟我来,领……分裁长守在重地。”
跟随着莎斐,我们一同走入了地下深处,这里应该是近期才开发而成,原先这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在宅邸深处的地下室,人偶师知晓宝物并不在此,他却故作慌张的来到此处,应是他故意将视线混淆之举。
他身旁站立着的还有一个熟人,是奇亚。
“大人,外面一切安好,议员们也来帮忙了,审裁长携人偶师前来援助。”
‘分裁长’并未开口,奇亚却是在些许沉默后道:“爱丽丝,你和莎斐氏去大厅守着吧。”
莎斐和一旁的‘分裁长’一愣,眼光流转。
“是,莎斐氏阿琉斯领命。”
“是,茨林·爱丽丝领命。”
二人退去,这片空间便只剩下三人。
“奇亚,你才是分裁长吧?”
阿迪亚站在人偶师身旁,看着眼前的奇亚。
“嗯,你好,拉其亚审裁长,抱歉之前欺骗了你。”
“……无事,理解。”
我的灵魂延伸出一缕丝线,向他伸去。
他骤然回望。
“原来如此,你也接触了魔女啊。”
人偶师沉默着,并未回答,他看向了一旁的审裁长,这是表达立场的一种方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未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苦笑着,“怪不得,怪不得啊,你会发现、唯有你发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登船的那一刻。至于他们和你的事,则是你作为看护员保护他们的时候才确定的。”
“你没有证据,你处理不了的,不如就此放下。”
“那加上我呢?”阿迪亚开口。
“……权限是够了,但你们没有证据。”
阿迪亚看了我一眼,我从挎包中拿出笔记与手稿的复印件,阿迪亚接了过去,去除了其上的封印,将其打向了奇亚。
“看看吧。”
奇亚随手挡下,翻阅了起来。
一页页记录随着他的翻阅映入他眼帘,被他故意忽略的苦楚随着写实的文字烙印他的灵魂。
他看到一半便合上了纪录,平复了下心情。
“这不足以证明什么,只是你们的猜测。”
人偶师,笑了笑,“关键的证据正在赶来的路上。”
奇亚眼神一缩,“不,难道!该死!是调虎离山!”
奇亚勾动了奇怪的术式,浑身化作一道流光。
我正欲出手,却见阿迪亚挥了挥手,随着雪拉的辉光构成了一道屏障将空间封锁。
奇亚乱撞了几下便又现了原形。
“你知道,这我也会的,你困不住我的。”
奇亚身上也亮起雪拉的辉光,与屏障抗衡着,屏障逐渐被瓦解分化。
“没事,拦住你片刻便够了。”阿迪亚并未在意,身上的威压和气势却愈发浓烈。
“你就那么放心他?”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
阿迪亚并未在意他的挑拨,只是看了人偶师一眼表达信任。
“啧。”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随着结界的边界渐渐失衡
阿迪亚拿起了一柄仪式匕首,他将匕首于教典纸面划过,一柄浸染雪拉光辉的长枪替代了匕首的位置。
审裁长撇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
“他们一般称之为破灭之钉。”
奇亚看到这柄长枪,眼睛一缩,“怎,怎么会!”
“该死,你怎么能使出祂来!”他癫狂的咆哮着,拿起一柄漆黑的匕首。
奇亚看着懵懂的人偶师,嘴角一咧,“这是曾经弑神的枪。”
他疯癫的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自语着
“我追寻着的永恒,我所爱者啊,我尚未能与你再次相见,我不甘心!啊!我们的神,你为何要抛下我们,我们孤独的等待了数年岁月,于灵魂堆砌的无尽岁月中,我已忘却时间,但我们从未停止奔跑!可是啊,为何您却从不来看看你的孩子们!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此,就如此,我,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啊……”
无比苦痛的灵魂随着他的动作从匕首中蜂拥而出。
“看好了,那也是一柄仪式匕首,不过已经被污染了,连教典都已崩毁了。”阿迪亚看着陷入癫狂的奇亚,若无其事的讲解着。
“这样真的没事吗?”人偶师有些担忧的看向奇亚。
“嗯,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你要看仔细了,看看那里面的是什么。”
人偶师细细感受了一番,“这是……”
“你应该见过类似的存在吧?在你的那些伴侣中。”奇亚笑了笑,带着些调侃。
“不,不一样吧?他这是把一个国度的人民都生吞了吗?”人偶师感受着那数以万计的哀嚎声,有些作呕。
“再看看?那些灵魂完整吗?”
奇亚的半个躯体已经被灵魂撕咬的不成样子了,阿迪亚还是背着枪,慢悠悠的开口道。
人偶师忍着厌恶,细细感受着。
“这些灵魂……好像并不完整,仿佛都处于某种无意识的状态,似乎是凭着生前最后的恐惧下意识的撕咬着。”
阿迪亚的眼神充斥着某种古怪的欣慰。
“如果,我说如果哈,你所爱之人的躯体濒临死亡,但并非彻底死去,灵魂还尚能存留,你会不会为了拯救她而抽取她的灵魂呢?”阿迪亚一脸平静的说出了了骇人听闻的话。
“大概,会的吧?”
“所以你觉得那匕首里的是什么?”
人偶师想起了那传闻中的疫病,想起了那些义工组的记忆,也想起了西雅她们奇怪的状态。
“所以这些都是拯救疫病的尝试?”人偶师有些不解。
“是,但不全是。”
苦痛者的悲念彻底将奇亚覆盖,健硕的躯体化做枯槁的黑骨,无数的苦痛化作神的基座。
阿迪亚抬手将长枪抛掷。
看着被钉在神座上的新神,祂苍老的身躯散发着独属于垂暮者的气息,无尽的悲伤像黑色的浓雾逐渐侵蚀着这片空间。
“他走歪了,你应该能感受到他原本的灵魂就……或许举个例子更合适,他之前的灵魂或许和人偶师们的灵魂很相似。”
人偶师想起了那莫名的亲近感。
“不,应该说与你很相似,他也链接了许多灵魂,或许比起链接,说覆盖或许更相似。”
“……是西雅她们吗?”
“真聪明,是的,不出我所料的话,他的灵魂已经不单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灵魂了。”
看着灵魂逐渐被破灭之钉消磨的奇亚,人偶师突然有了些悲怜。
“那些灵魂存在的时间,远比匕首中的灵魂长许多。”
阿迪亚斟酌了下用词,开口道:
“她们之中有一个共同点,我看了你的手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是年龄?不对,要是年龄的话,那随便一个孩子都行,何必……”
“再想想,她们与你见面的时候。”
“是,那些礼物?还是……名字,她们都有姓名!”
“对喽,那些孩子啊,都是贵族,互相认识的贵族。”
“可是这又有什么联……”
“分部一共有十九姓,你见了几种?”
“……十八种。”
“你见过的,那还有一种是?”
“……爱丽丝。”
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祂苍老浑浊的双眼突然流出漆黑的液体,我熟悉的,那是与我同源的,那是混沌,是根源【器皿】的内容物,是一切爱与悲哀的浓缩。
“不,我不能死去,爱丽丝,如果她回来了,世间不能无人再与她相识,不,我不能允许,我还想再见她一面!不——”祂苍老的四肢扭曲着将布满淤泥内容物的躯干从破败之钉中抽离,滋滋的炙烤声不断从祂琵琶骨的位置传递、扩散。
阿迪亚啧了一声,冲上前去狠狠踩住了枪柄。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快点,要不然等会二次转化就麻烦了!”
“额,她一直都在的。”人偶师讪讪一笑。
露比闻声出现在一旁,看到此场景赶忙将容器捏碎,扬起的手中浮现出一道由各色灵魂组成朦胧身影,她走上前去,任凭内容物于她身上留下伤痕,她体验着祂的苦痛,她轻轻的抚上祂扭曲的面孔。
我突然想起光明云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若我有罪,本不应杀生,本不应掠夺生灵性命,但此为值得守护之事物而杀戮,那我便应承担其被戮之性命的责任与因果,而当审判之时到来,我亦坦然受刑,对所戮者,对所戮者,我不会遗忘,我有罪,对戮屠生命一事,我应坦然受刑,我无悔。所以,我很抱歉。”
突然一切似乎静止般,祂干涸的双目映出水汽。
“别看我,求你了……”
“……奇亚,我从未怨恨过你,跟我走吧,奇亚叔叔。”
“爱丽丝……我……”
“奇亚叔叔,你不该如此的。”
“啊,啊,是啊,是啊”祂竟笑出声来,十分的涩哑难听。
“是这样啊,原来的她是那样温柔,我似乎……,我该走了,神啊,我的神啊,我看到她了,她来接我了。”祂身上的内容物逐渐消散,没了支撑之物祂,便缓缓倒入那光团的怀中,我看到祂的样貌逐渐发生了改变,祂变的年轻起来,也变的虚幻起来,祂变成了他,于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奇亚似乎于虚空中看到了某个令他怀念的人,于是奇亚这样说着,
“芙莉茨·爱丽丝,我来找你了”,最后融入那抹光芒之中。
名为爱丽丝的光影站起身子,缓步走向人偶师。
“你很守约,身体还好吗?”人偶师有些担忧的开口。
“您觉得呢?不过,还是要感谢您,奇亚叔叔他,不坏的……”
“……这是你们现在的想法,还是那个名为爱丽丝的残影的执念?亦或是奇亚的自我辩解?”
“不是的,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
人偶师沉默着。
“疾病总是来的很突然,大人他是唯一一个有抗体的人,他只身扛起了已经瘫痪的教会,用雪拉赐予的教典为我们苟延残喘着寻求一个庇护所。”
“可是,人都是有贪念的。”
“是啊,他也是,他太贪心了,贪心到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不过,您不也是?”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露比。
“您或许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贪婪呢。”
“人偶师,现在该你出手了吧?”阿迪亚将周围的空间再次封锁。
“再给我些时间。”人偶师等待着她余下的话语。
阿迪亚叹了口气,只是默默的守护在一旁,教典上再次亮起雪拉的辉光。
“哈哈,您应当明白的。”
“我讨厌谜语人。”
“您在此处贪恋的什么您自己还不明白吗?脚下的步子可不要走歪了哦,毕竟,这样的事情,这世上有一例,便足够了。”
说完,她便散做了一团即将爆发的光晕。
“……人偶师。”阿迪亚再次开口。
人偶师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灵魂外化成一只大手,将逐渐爆发的大量魂力再次凝聚起来,在审裁长的授权下,将魂团凝聚成形。
阿迪亚翻开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雪拉教典,用灵魂为笔,将一切记录,并维持着这一行为的公正性,雪拉的光辉透过厚实的地面撒在教典上,为一切见证。
于光芒之中,人偶师的灵魂编织着一个洁净的境界。
爱丽丝拥抱住为爱痴狂者,言语的苍白在此再无辩别,肮脏的泥与之纠缠。
爱恋沉入深邃,那是他应得的,他们一起走向黑暗深处,无数的灵魂撕咬着、嘶哑着将其吞噬,于黑暗中、于光芒中,他们……迎来其之应许,那是他应得的。
众嘶吼声中唯有他为众人祈祷,“雪拉啊,请救赎吧!”
众嘶吼声中唯有她为众人祈祷,“雪拉啊,请宽恕吧!”
众生声中,唯有她与他在祈祷,“那并非他们的过错,苦痛并非他们之应许!”
众生声中,唯有她与他在祈祷,“那并非他们的过错,苦痛皆我之过错!”
众生声中,唯有她与他们在祈祷,“那并非他们的过错,雪拉啊,请为此宽恕吧!”
清辉撒下清冽,
雪拉为他们带了生命的希冀,
人们当明白,
自强方能永恒向前。
雪拉赐下光辉,
人偶拥抱辉光踏入雪拉与人偶师共同编织的境界,带来久违的光明:
无需挣扎于时间向前,
无需哀怜于圣歌将歇。
光芒未从天上垂怜,
那人儿踏步向前,
垂怜已不必主降恩典,
曦光未至自入黑夜。
光芒未从天上垂怜,
那人儿她踏步向前,
光芒自她掌心浮现,
黑暗自当明灯一盏。
缠绕、旋转,
将一颗心与悲慈相接,
纽结、契约,
心与心相依拥眠,
是非自知清浊非辩。
自灯影下,
自夜色中,
慈悲共爱恋隐染,
灯湖火澜接踵皆健,
亦灯火阑珊,
亦明灯盏盏,
光芒自她掌心浮现,
垂怜已不必主降恩典,
无需哀怜于那圣歌将歇,
那人们已踏步向前,
将一颗心与悲慈相接,
是非自知清浊非辩,
心与心相依拥眠,
慈悲共爱恋隐约浸染,
一对心谁与相恋。
氤氲息喘生栖自喧,
华藻立鹤鱼水飞天,
藻荇缠潺水波涟涟,
瀚海满载星波摇曳,
慈悲共爱恋隐约浸染,
相约于此共星海灿烂。
至此共与我,
我心忐忑的,
My favorite,
my sweetheart.。
露比静守一旁,盗来的光为苦难者长明。
于境界中,露比和人偶师曾看到这样一个人影。
“我曾看到一束光”
老先生目光中有些缅怀
“光?什么样的光?”
尚未寻得一处安屿的年轻声音难得提起来些许波澜。
“那是温柔的光,不是很亮,比不上天上的太阳,也比不上水中的月亮。”
“可是您看起来比之前的样子要光鲜了许多?”想起那撕咬奇亚的身影,年轻的灵魂并未经历过时间的沉淀,他虽见证时间的亘古,却未步入其中,但虚无给予的苦痛却远比时间带来的消磨苦痛的多。
老人手摩挲着另一只有些粗糙的手,单薄的身子并没有带着些什么,只是隐约透彻的身体微微散着些微光。
“是啊,他和她照在了我们的身上,和无数年前的太阳和月亮的光一样温柔哩。”
老人柔和的笑着,面对着眼前年轻的迷茫者,神情中带着些许爱怜。他曾记得往事的风尘婆娑中透着的那些些小小的幸福,但少年稚嫩却深刻的苦痛还尚未意识到,有些事与这些光芒比起来,是同样的珍贵。
天地或许不会在意风沙是否掩埋过生命的河流,但河流却常常铭记着天地留下的沟渠。
他们啊,在枯竭前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在过去的河道中探寻着过往风景留下的稀薄的影迹,大多数就这样在回望的过程中逐渐枯竭消失。最终,一粒粒泥土、一颗颗沙粒,会代替他们的样子,如,沧海桑田。
“你说啊,这一道光,这怎不得让我记忆哩?”老人的话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词藻能描述那些光的样子,但,他们的笑容或许是我无数年来最珍贵的宝物。
他眼神中有些关怀,也有些不舍,但终究是点点头,用力的拍了拍未的肩膀……或许,这份无言,便是他所唯一能给予的——祝福
老人笑着,光辉逐渐远去,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他向我轻轻扬了扬有些颤巍巍的手,便向奇亚走去。
在那前方,或呼朋唤友、或执手相偕、或有相恋着伫立等待、或许挚友嬉戏侃天。但,无论如何,我真诚的希望,也祈愿着,他们最后能挺直那身躯,矫捷地走向那值得确幸的前途,也踏上他那最希冀的故土。
当人们的身影尽数消失。
奇亚的残影于圣洁之地显现。
“人偶师,你……有办法拯救那些孩子们吗?”
我点了点头,抚摸这那有孩子们凝结成的众多礼物。
他像是放下万般牵念,跃入深邃之渊,彻底消散于此世。
……
“他不值得悲怜,但他们……当颂以哀歌。
审裁长……你真的觉得我做的好吗?”
星辰依旧明亮,月辉遍撒海面。
“你觉得教会为什么存在呢?你觉得为什么我们会默许你的存在呢?”
审裁长并未正面回答我的话语,他将那枚徽章置于手心,等待着我的回答。
“你愿意再次拾起它吗?”
“就像你借着西雅的灵魂给爱丽丝埋下的种子一样。”
人偶师笑了,他并未伸手接过那枚徽章。
“阿迪亚,我相信你,我相信雪拉。”
“光芒并非于苦难中可见,需要有人为其规束黑暗。”
阿迪亚也苦笑着,并未收其徽章,他随意的坐在沙滩上,任由海水的浪潮冲刷他的躯体。
“他的道路真的应当接受审批吗?”
“如果,那疫病也是因他而起呢?”
人偶师猛然回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审裁长。
“教典啊,这玩意每个人都不一样的,祂是成神的基石,当持有者拥有神化资格的那一刻,祂便成了权柄……由欲念成就的神祇啊,若是无法平衡权柄的潮汐,会将浪潮催化成海啸,冲击陆地的平衡,带来苦难。”
“所有,审裁长只会是审裁长。”阿迪亚苦笑着。
“那雪拉……”
“是啊,雪拉和奇亚很像、很像,所以我们放纵了他,我们成全了他,可是,他的执念已经裹挟了他的意志。”
“雪拉救赎了我们,随之催生的便是境界,便是此界壁垒的缝隙。”
“所以,她便不再轻易出手了吗?”
“是的,从很早以前开始,雪拉便教导我们如何前进,如何去救赎那些苦难之人,我们敬重雪拉并不是因为她是神,而是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
“那我……”
“你的权柄倾斜于何处,想必你早已知晓。恐怕,祂不在此界吧?有得便有失,是否值得,全凭你之斟酌。”
“不过,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的教典会将你审判。”
人偶师沉默着,看着阿迪亚递过来的徽章。
“人偶师啊,它总需要一个传承者。”
看着阿迪亚,他的眼神冲斥着缅怀着,追恋着各色的往昔。
沉默良久,人偶师开口:“给露比吧,你知道她的。”
“……呵呵,你就这么胆怯吗?”
“你看出了什么?”
阿迪亚用沧桑的眸子迎向了人偶师的瞳孔。
“你的贪恋害怕离去,并非离去本身,你害怕的是贪图之后的离别,她们该何去何从。”
沉默如同苦涩的麦酒,令心怀眷恋者沉醉贪恋。
阿迪亚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我走了,徽章我会给她的。”
“嗯”
天际流过一颗星,万事终究流逝,人偶师再次无比清醒的知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人偶师看着远方的远方,沉眠的安静催促着阿迪离去。
“阿迪亚,替我保密。”
但时间终有长短。
“唉,走了!”
——
曾经有一个可怜的人,
他渴求着爱,
又拒绝着爱,
孤独如春夜空旷的风,
似燥热又似清冷的吹拂着他的心窍,
不知何时起出现的孤独与热情撕扯着他的情绪,
直至他的渴求、他的爱恋在这无止境的破碎中沉入癫狂和执拗。
‘我还不能沉入永恒的静谧吗?’
曾经的某人曾如此诘问着自我的灵魂。
祂沉默着,
寂静如同安稳的摇篮,
失去感知的虚无像母亲有些杂乱的哼唱一样释放着神经的疲惫。
‘再看看吧,我亲爱的’
祂释放着一幅幅画面,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渐渐逝去,
一个个苦难随着啼哭声在将休的躯体上堆砌。
‘亲爱的旅人啊,我尊重您的选择。’
她伸手抚摸着那荡起涟漪的画面,
她一生所珍视的只有那些……往昔早已逝去的光景,往后的混沌中,飘荡的只是一个一个被生活死死吊起的晴天娃娃。
…
所以啊,当她和他能重新见证那些往日的光景,哪怕只是一隅细潦的轻风,便足矣扰动他们的心与魂灵重新震颤着投入那炽阳。
哪怕万劫不复。
还有一个她,
她一步步抗击命运寻求一个善果,
却总被现实击溃,
圣怜从未垂青,
她自踏入那光辉,
魂灵引导那人儿向救赎而去。
——
后日,人偶师的宅邸中多了几个小幽灵,他们总能从某个未知的境界随意的出现在宅邸的某一位置,在嬉戏打闹中,时不时还传来露比和西雅她们的笑声。
赌约还在继续,但,双方都赢了,简直就是双赢。
——
完?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