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冬季，客栈外大雪纷飞，少年身着蓑衣，雪飘落在令它消融的手心，冷冽的寒风吹打着他的脸庞，少年道出一口白雾消散在风中，冁然而笑，“又一年雪季。”
“别在外面站着了客人，里面请吧，小店还有座，就算不吃饭也来里面避避寒吧。”女人热情的招呼着，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到饭馆。
对此他却之不恭，街角无意间的善意总会打动行人与过客，“谢谢老板娘，给我炒两个家常菜再打二两酒。”
“好嘞，一荤一素加二两酒诚惠收您400文。”
女人接过少年递来的铜钱扫视一眼便收下记账，这让他来了兴趣，连数都不数看一眼就能知道账目对不对？
“老弟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啊，连叶老板的名头都不知道吗？叶老板可是我们当地出了名的钱眼，经她手的账目就没有错的。”少年点了点头，借机询问起关于这里的事情，初来乍到，来到酒馆这种消息繁多的渠道能借此打探一番近况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
男子默不作声，看着端上来的饭菜少年心领神会，“大哥既然相遇了那便是缘，一起吃点吧。”
“那大哥也不跟你客气，有什么随便说，我郑立在这周围混了这么多年，你想聊点啥大哥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牧叙。”出于礼貌，他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郑大哥，我想知道当地的官服管辖严格吗？管辖范围能到第几圈？”
不浪费时间，牧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郑立喝下口酒后观四周没有人注意这边声若蚊蝇的说道：“牧老弟你问的这个可不好打听，不过老哥看咱们有缘就告诉你，咱们官府的管辖相对来说已经很腐败了，管辖范围只在第三圈，第三圈以外没人管，所以要小心点。”
牧叙点点头表示感谢。
被对方问起自己的意图，他只说自己是来经商的，卖的东西有点合法有点不合法，他了解管辖范围方便进行不同圈子的售卖，对方听了也没有怀疑，顺带着奉承了几句，他权当没听见。
第一圈是繁华的官府街道区域，第二圈是繁华的酒楼和商业街，第三圈则是外来商人们的住所和商贩的刷新地点。
这三圈无人不是小康家庭，官府的管辖范围根本没有想过这第四圈和第五圈，想来还是江湖道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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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雪昼夜飘零，窗外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面，用手推动隐约传来咯吱的声音，这与冰无关，是木窗临行前发出的信号。
年久失修的它不再被打开，铺在外的冰层更像是代替他抵御寒风的侵蚀。
“老板娘，你们一般几点歇业？”
“我们酒馆一般十一点歇业，如果客人没有地方去的话，我们有灶台可以给客人您使用，虽然没有棉被，但有灶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牧叙玩笑道：“免费吗？”
“不行呢，一晚上消耗的柴火也是比开支，800文一个晚上。”
“人美但心不善呢，”闻言他默默轻声嘀咕两句后收拾一番准备离开。
要去寻找一下客栈，他来到这里本是有住所的，只是现在没有寻找的方向而已，实在不行再返回到这里便是，有钱不怕老板娘不赚。
“好了好了，看你面生，想来也是途径这里，就让你免费住一晚好了，但如果明天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可就要收费了。”女人无奈的招手示意他回来，同时也在心中悲叹这年头想要赚点钱真不容易，今天又少赚了一笔收入。
“好人一生平安，老板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以为你和那家伙闲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我叫叶月雪。”
叶月雪示意他跟上来，她带他去今晚住的地方，只见牧叙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意思，再次转头的叶月雪发现牧叙根本没有跟上来，并且现在已经不见其踪影了。
牧叙行走在雪地之上，每行一步脚下便会发出沙沙的声音，陷落的脚跟阻挡不了他前行的脚步。
与其费劲寻找客栈，当时在叶月雪那住着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但他明白，不能亏欠商人哪怕一分钱，利息会越滚越大，欠下的人情也不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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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啊，跟着老爷我好好干，老爷我保你吃穿不愁，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这并不是画饼，眼前这名身材肥胖嘴角流油的男人叫季明，是这岭山县的县令，而他是来自远在百里开外的镖局一手培养的天才少年，年仅21百里开外无一敌手，他来此正是被这位县令大人招来当衙役的，据说这位县令后续的开发需要强力的打手。
想来就是因为觉得第一二三圈范围不够大，想要对第四圈第五圈的那些江湖人士进行驱赶，以此来铸就他们富人的商业王国，人心终究是贪婪的，欲望如同高山上的滚石，一但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但，他也只是收钱办事的而已，牧叙点了点头，“我会做好分内的事情的，放心交给我就好。”
“今天我们就是要横扫外围那些一直不肯离开的钉子户，这也是为了我们岭山县更好的发展，更是为了让我们岭山县的百姓们过上更高品质的生活，小牧，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可又怜悯之心，如若他们不愿离去，那便........”季明伸手在颈边挥动，轻咳两声，叫来一群人跟着他一同前往。
临行前，季明给了他25吊钱，说这只是他一个星期的俸禄，他每赶走一家便给他10吊，并不是他不明事理，而是，在大钱面前大是大非算得上什么呢？不怪他贪，只是对方给的太多。
来到熟悉的街角，他昨夜的足迹已经被马车和人来人往的人们遮盖。
在一旁的衙役凑了上来，来到他身前指向一家家店铺，“牧大人，这家是最顽固的，不论如何都叫不走的那种，还有几家态度都差不多，非常强硬，其余的虽然都不配合，但只要动手一定会答应，主要还是这几家钉子户。
衙役的声音毫不遮掩，似有意让周围的行人听见，这算是狗仗人势吗？
话刚说完不久，衙役开始了建议，例如先从哪里动手更有利等等，从他熟练的样子就能猜到这家伙以前吃过不少亏，语气中带着些私人情绪，想来也是被揍过。
“喂，狗东西，又来本大爷这里叽叽喳喳，是不是还想尝尝本大爷的拳头？上次的刀没有往你的脑门劈你是不是浑身不痛快，这次来是为了圆上次的梦？”
一名精装的大汉扛着大刀从屋内走出，脸上刻画着数不尽的故事，说话时带着万夫莫敌之气，有这般人物在此，衙役即使人多也无法处理掉他们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衙役忽的没了声音，双腿不自觉的颤抖，那是一次令他做梦都会被惊醒的对决，若非对方手下留情，他早就已经死在此处。
可即使如此，他也得再次前来，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为了生计必须前来，否则被辞退的话他们一家五口怎么生活。
“我等来此是想询问阁下是否有搬离此处的意愿。”牧叙走上前双手抱拳以示敬意，对方见他身穿巡捕的服装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怒骂道：“你们这群狗东西，给爷爷滚！”
“不能礼貌一点吗？”牧叙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语气变得有些高扬，这是他对眼前这个壮汉反感的信号。
“老子跟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没什么好谈的，老子没问候你们家人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赶紧给老子滚，老子今天没空陪你们玩游戏。”
牧叙无视了对方转过头看向刚才的衙役和蔼的询问：“季老爷临行前怎么说的？”
衙役强撑着胆子颤颤巍巍的回答“不......不配合的......只要土地，对方的情况，生死不论，一切后果由老爷承担........”说完他小步化作大步的退后。
“阁下，诚恳的忠告，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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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不容侮辱，没有风度之人死不足惜，这是他对已经倒在血泊中壮汉的终告，但很可惜，他听不见了。
来人递上擦布给他，“大人，宝剑要是被腐蚀了就不好了，擦擦，别让这些东西脏了您的剑。”
牧叙摆摆手，剑不需要包养和擦拭，上面的血迹是它与他之间的荣耀，不该被清水抹去。
衙役上前给壮汉的店铺关上，在门面贴上封条，“那我们继续下一家吧，争取今天给他们全都贴上封条。”
“不用，今天我们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让事情发酵以后，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说白了，他想偷懒，已经拿到钱了当然要先吃点好的，做自己想做的，吃喝玩乐什么的。
虽然不懂，但牧叙既然发话了，衙役也没有多问，这位大人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了，这力大无穷的壮汉居然被这位少年直接给踹开连连倒退五步，要知道二人的体型差距可不小，这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可怕的是十五招之内就杀了这恶霸，简直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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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壮汉死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里里外外都在传这件事，季明听了以后对他连连称赞，额外给了他一大笔钱。
每个人搬离季明作为县令都是要给拆迁费的，但对方已经死了，死人可拿不了钱，这钱就理所应当的落到了他的身上，果然，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对方本可以拿着钱走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却被他给斩杀，是他的错吗？并不是，就算他不动手，对方也不会走，一样拿不到钱。
心高气傲的少年作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岂能被白白侮辱，是对方先出言不逊的，他一开始可是以礼相待，对方给脸不要脸，那么这笔钱就当做是对他的慰问。
掂量掂量手中厚实的钱袋，可却感到在手轻如鸿毛，没有一丝负担。
换上厚实舒适的衣裳再次来到那个酒馆，他轻推开门，不出所料，店内都在讨论壮汉死去的消息。
“你知道吗？季老狗找来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高手，据说是其他县来的，一对一根本没有对手啊！”
“你放屁，我当时亲眼看见了，那人一招就秒杀了老李，完全就是天下无敌好不好！”
牧叙坐在一旁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乐呵呵的享受着对方的夸赞，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却没有人知道，莫名有种偷窥者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再厉害还不是季老狗的走狗，有什么厉害的！他一个人再厉害还能把我们全杀了不成！？咱们只要团结起来他们来多少高手都是白搭！”
那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振振有词的说着，周围的人没有搭他的话，怎么样才能做到团结？万一对方一个一个杀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这么厉害的高手他们一对一能撑到救援来吗？
酒馆的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大家心里的想法和疑问如出一辙，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人们都是自私的，人们不会在危机到来的时候互帮互助，跑的快的没有理由回头去搀扶流落在后方的人。
在灾难到来前跑吧，离开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有先见之明的人才能安稳的离去，第六感无法挽救已经显现在眼前的灾厄。
“叶月姐姐，我们饿啦！”
酒馆这时传来孩童的欢声笑语，叶月雪从后房探出头“等一会，马上。”
不多时叶月雪端着一个大蒸笼走了出来，摆在餐桌上，打开蒸笼，浓浓的雾气缭绕在周身，她热情的给孩子们发着包子，双眉舒展，笑的很开心。
酒馆的气氛被带动开始变得欢快起来，先前的压抑消失不见，及时行乐才是对人们最好的慰问，连这些没饭吃的孩子们都整日洋溢着笑容，他们只是离开罢了，有什么好伤感的？
一名小男孩来到他的面前，爬上桌子，半跪在他的对面，“大哥哥，你也没东西吃吗？我从叶月姐姐那里拿来四个大包子，你要吃吗？”
另一名小男孩站了出来“笨蛋，你给他吃了吃什么？一会别找我们要，活该你这个蠢货挨饿，自己都吃不饱和顾别人。”
不顾对方的劝阻，小男孩撕开包子，在他不理解的目光下递给了他两个包子“大哥哥，这两个是肉包，你这么大胃口肯定比我大，吃肉管饱，大哥哥你多吃点。”
牧叙没有接过包子而是招呼叶月雪给他做了几个菜，这次他整整摆满了满满一大桌，对着小男孩笑道：“一起吃点吧，别饿着了。”
小男孩顿时两眼放光，“哇啊！大哥哥你好有钱！这些菜叶月姐姐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
“吃吧，反正这么多我吃不完，你能吃多少算多少。”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端起饭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就知道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饥肠辘辘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中途小男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顾着吃饭。
直到第三碗饭下肚，小男孩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叫嫣汐，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等以后我有钱了我也请大哥哥你吃一顿大餐！”
小男孩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口，他点点头回答“我叫牧叙。”
“好，嫣汐记住了，以后嫣汐成为大侠以后回来，嫣汐一定会再和大哥哥相遇的！”
“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我要当个浪迹天涯的大侠，牧叙哥哥你不觉得大侠天下无敌之后回到故乡是一种非常有意境的事情吗？多帅啊！”
“帅是挺好的，但你现在该想的应该是怎么吃饱穿暖，大侠需要好的身体，你现在这骨瘦如柴的，当不了大侠。”
“想要好身体还不简单？叫这个大哥哥天天来姐姐这里买好多好吃的，嫣嫣再天天来姐姐这里吃饭，不出几个月身体肯定好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叶月雪一副发现了商机的样子，开始试图绑下他作为长期顾客。
“可是酒馆开不了那么久吧，官府现在对于周边的店铺酒楼都进行了征收呢，雪老板你的酒馆要不了几天也得搬走了吧，还有........”
话还没说完，叶月雪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坚定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有些发毛。
“没有人可以让我搬走，没有。”
“雪老板，你知道的，会死人的，已经有先例了，为什么这样了还不愿意搬走？”牧叙有意无意的试探。
“首先，他们一平米只给五吊钱，我一个酒馆他们只给600吊，我这酒馆一年就能赚110吊纯利润，不敢说多，但至少吃饱穿暖维持生活没有问题。”
之后叶月雪开始讲述了这家店是她太爷爷留下来的，是一家一百三十年的老字号了，以当地县令的尿性，把他这里拆了一定是建造青楼，把她家一辈辈打拼下来的地方建造那种风俗之地，要她怎么有脸面面对她死去的父亲。
“虽然但是，这里确实有些贫瘠了，县令肯定是贪了不少油水，可这周边确实该拆除重建成一个崭新的街区了。”
“如果是你的楼被拆了呢？你这家伙真是会说风凉话。”
牧叙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不是我的，不然我肯定不让拆，要不雪老板你把这个酒馆交给我，我接受以后再拿......哦不，再安慰你。”
“你这家伙.......”
转动铜币在桌面旋转，他单手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雪老板，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有情怀，商人没什么是不卖的，无非只是价钱不合适而已。”
“嘁。”叶月雪哼了声扭过头没有反驳，她当然知道这周围过于贫瘠，她也想赚大钱，她也想到繁华的街区继续卖酒，贫瘠的地区代表着贫瘠的物价，贫瘠的收入。
牧叙不用想就知道叶月雪不搬走是因为官府给的钱不够她再重操旧业，这是个很矛盾的东西，如果给的多了，那干嘛还要叶月雪这块地，当然是要低价收来，再高价建造。
收地和建造的油水季明这个县令是吃不下的，收来的地是卖给商人，商人建好以后按收入的一定比例给他分钱。
所以并不是季明不给钱，而是季明根本没有多余的公款了，多的钱都拿去买建筑材料和请工人了。
不过也确实是蛮坑人的，主要还是上头给的不多，如果新酒楼建造好以后会给叶月雪补钱也就算了，可商人可没有义务给别人钱，想从一个商人身上扣钱有多难，身为同行的叶月雪再清楚不过了。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县令鼓励他杀人的原因了，每杀一个人他就能多拿份油水，叶月雪的酒楼面积不小，县令的想法大概率是杀了她省下整整600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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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衙役们行走在街道上威慑周围的人们，没有人见过那个十步杀一人的高手，谁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队伍其中，纷纷避之不及。
衙役们享受着这如同帝王出行的快感，忽然迎面飞来一枚石子，正中衙役脑门，巨大的疼痛感令他惨叫起来，捂着脑门的手心遍布着献血，他怒气冲冲的环顾着周围，只见一名小男孩手中拿着石头再次朝他袭来。
“好啊，小崽子，本大爷就拿你开刀，我看今天谁敢保你。”
衙役抽出腰间的长刀直冲冲的奔腾而去，闲暇之余嫣汐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径直跑进了巷子里。
衙役在路口一个急转弯杀进巷子，迎面撞上了牧叙，
衙役猛的挥出一刀，牧叙拔剑抵住一脚踹开，“滚。”
衙役抬头才发现来人是牧叙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
“牧叙哥哥好厉害！没想到牧叙哥哥居然也是个大侠！”
“以后少去招惹事情，你现在年纪还小，没有自保能力，先学会舞刀弄剑再说吧。”
嫣汐询问能不能教他，牧叙则是摆了摆手表示功夫不外传，但可以教给他一些基本功。
回去以后牧叙职责了那些狗仗人势的衙役，他明明已经嘱咐过这段时间没必要出门，就让事情自己发酵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牧叙不断来到叶月雪的酒馆，一来二去倒也还算的上熟络，叶月雪从嫣嫣那里听闻了他一招制敌的事迹偶然开玩笑要嫁给他让他帮忙挡住那个名声在外的杀手。
牧叙无奈的笑了笑，这要他怎么回答才好，而且，这种嫁应该是种交易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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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酵的如他所愿，周围的人们都已经准备接受低价征收的事实，官府只要来人给钱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就连叶月雪也一样。
商人终究是商人，就算再爱钱她也明白，命比钱重要太多，虽然嘴上一直说不离开，可周围的人们带来的恐惧会影响所有人，她也不例外，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梦到对方破窗而入对她进行暗杀，这样的噩梦她已经连续做了几天，最终，受不了精神折磨的她选择了妥协。
她累了，女人总需要一个依靠，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她只是一个淡漠的商人，不如离开这里找处落脚的地方，遇见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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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夕阳西下，夜间雪落在屋檐，大家心照不宣的等待着，官府之人并未如期而至，那一夜，人心惶惶。
第二天，大街小巷的墙上都贴着悬赏的告示，人们聚集在此。
【牧叙:重罪逃犯。】
【悬赏：黄金五十两。】
这等闻所未闻的逆天悬赏让大家都匪夷所思，牧叙人一直都很好，在大家的印象里他时常和那个叫嫣汐的孩子呆在一起，待人友善，就是有时候爱说点人不爱听得实话。
在那之后不久，大家得知牧叙是杀了官府县令和一众贪污的商人，里面包含了官僚世家，甚至还有一位是皇亲国戚的远房亲戚，最难以置信的是他还解决了那个传说中的高中。
叶月雪坐在酒馆内，酒馆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热闹，她思绪飘远，回想起之前和少年的打闹，酒杯荡漾的波纹倒映着她殷红的眼眸。
“雪老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找一个倚靠？趁着这个机会拿一大笔钱出去看看世界不是更好吗？”
“我不想出去，不如老老实实的经营酒馆，不如这样吧，你帮姐姐守住这家酒馆，姐姐嫁给你怎么样？”
“雪老板你真是个不吃亏的商人，这种交易我万一死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要提这个话题，我最烦的就是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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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嫣，之前不是告诉你别去乱招惹他们了吗？很危险。”
“可是他们是坏人！大侠不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只是离开而已，不会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关系，改变这里是趋势，阻止不了。”“可是，大人们离开的话，大家怎么办？嫣嫣不想大家死，嫣嫣不想离开，嫣嫣想留在这里，嫣嫣想喜欢叶月姐姐做的饭，想跟牧叙哥哥一样成为厉害的大侠！”
“不能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吗？”
“离开了以后........嫣嫣还能再到大家吗？还能再和叶月姐姐碰面吗？牧叙哥哥你还会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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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少年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通缉的消息第一天便被叶月雪和其他人们给全部揭下。
风停声止，再次来到酒馆内，赫然发现酒馆的老板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少女，对方一眼认出了少年，连忙大喊“牧叙！来喝点啊！”
少年摇了摇头，他只是回来看看，再次见到嫣嫣是在河边，男孩正在努力练着轻功和提升速度，少年观望良久不再打扰转身离去。
少年回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他行驶在小道，不再掩人耳目，穿过阴暗的巷道，即将重见光明，忽的面对刺眼的阳光使得他暂不适应的遮住双眸，再次睁眼，少女站在阳光下亭亭玉立，双手负手而立弯下身笑容灿烂的望着他。
“我卖掉了酒馆，想要找一个值得倚靠的人，顺便和他一起出去看看世界。”
没有过多的思考空间，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手抵在他的身前，踮起脚尖吻上了他。
“我可是个不吃亏的商人，这次，我要你的一辈子。”
“那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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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男孩一脸纯真却满眼坚定的望着蓝天
“牧叙哥哥，我也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大英雄！”
少年双手撑在草地上低头苦笑着，大雁从头顶略过，南飞的大雁度过暖冬回到了故乡，释怀了的少年双眉舒展开来，站起身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做个大英雄，但别像我一样。”
